绝望,是彻底心灰意冷后的万念俱灰。
温平一个字都不敢说,连呼吸声都尽量放轻。
顾骁野缓缓抬眸,眼底戾气肆虐,“许元明夫妇和袁让,到哪里了?”
温平低声回:“再有不到三个月,能到南江。”
许元明和袁让的下落,锦衣卫早已查到,一直暗中留意他们的动向。
先前顾骁野让人去接他们回来,那头的锦衣卫便直接护送许元明和袁让来南江了,而今已经在路上。
顾骁野冷冷地说:“太慢了,一个月内,朕要见到他们的人。”
“传出消息,原历城都尉袁让大逆不道,犯上作乱,原郧州太守许元明教女无方,欺瞒圣躬,连同其夫人,一个月后,于南江城公开处以死刑。”
一个月,他只给她一个月时间。
一个月内,她若回来,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否则,还会有更多人死去,还会有更多人,为她的逃走陪葬。
不要怪他,不要怪他残暴嗜杀。
他原本,就不是心怀苍生的人。
顾骁野的声音极其平静,却也极其森冷,那寒意让温平都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。
温平不敢说什么,也不敢劝什么、
眼下这种时候,他除了领命,根本没有别的选择。
顾骁野面无表情地问,“可查到,接应她的人是谁?”
温平惭愧,“属下无能,尚未查到。当夜出城之人,并无如许姑娘相貌者,她该是改换了容貌。”
顾骁野闭了闭眼。
郧州城时,接应她的人,是郭匡和袁让。
他们改了容貌,生生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了。
可眼下郭匡在辽东,袁让在来南江城的路上,还有谁,还有谁,能接应她逃走。
近一个月不曾痛过的心脏,猝然传来剧烈的痛意。
顾骁野脸色苍白至极,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。
他定了定心神,一字字道:“把临江医馆的人抓起来,严刑拷问。”
温平愣住:“可是刘大夫正在为皇上研究解药……”
顾骁野的声音,陡然转厉:“还要朕重复第二遍?”
温平躬身:“是,属下这就去。”
他迟疑了下,从袖中摸出许落走时留下的那支钗,放在桌上,默默地走了。
这到底是许姑娘的东西,如何处置,自然该交给皇上。
顾骁野的目光落在那支蝶钗上。
他起身,缓缓地走到桌边,盯着那钗瞧了一会儿,将那钗一点点攥在了掌中。
尖锐的钗尖刺破他的手掌,血顺着指缝低落,顾骁野浑然不觉。
果然都是骗他的。
果然还是另有目的。
说什么喜欢他,说什么要嫁给他做他的皇后,说什么以后会永远陪着他。
都是骗人的,全都是骗人的。
而他,竟还傻傻地真的信了。
她装的可真像啊。
为了逃离,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。
心口持续传来剧烈痛意,顾骁野身形摇晃,抬手撑住桌案,嘴角溢出缕缕血迹。
五指却更用力,仿佛要将那钗粉身碎骨般,死死地捏紧了那支钗。
顾骁野终于松手时,那原本精致缀了宝石的黄金蝶钗,已然被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小团,看不出本来模样。
他的手掌,已然是鲜血淋漓。
然而和心里的痛意相比,不值一提。
他的真心,她既然不稀罕,还无情踏碎。
那不如以后便以牙还牙,让她尝尝,他的无情。
顾骁野冷漠地松手,手里那染了血的一团“钗疙瘩”滚落在地。
而他,看也未曾看一眼,眼中再找不到半分怜惜。
??必须得走下剧情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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